和 @pdidl 太太的联文(♡˙︶˙♡)

灵感来自于俩人对@曐 太太一张瑟莱图的讨论。

恶魔瑟X祭品莱

恶魔说，地狱空荡荡，所谓的神祗剥夺信仰的自由，用巧言令色编织伪善的网笼罩人间。这黑暗的、朽败的人间。不如献祭你的身心，让我成为你的独一无二的救赎。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萨鲁曼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莱戈拉斯自嘲般地笑了笑，赤地千里、蜀黎悲歌，易子而食之事屡见不鲜，在这样的年代里，王室尚且无法阻止信仰的颓靡，“身份”能有多重要？这“身份”不过是压着他连自由都无法拥有的重担，不过是逼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鞭笞。可是多么嘲讽，没有这个“身份”，他早不知葬身何处、尸骨无存。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离，可那次的出逃带来的是妹妹陶瑞尔喑哑到令人心碎的哭喊和病床上父母绝望的最后一眼，那份伤痛简直要让他怀疑幼时安详的摇篮曲和奶香味的梦境是否真实存在过。

而这，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是被选中的献祭品，将要献给恶魔换取世间喜乐平安。他忘不了那天的篝火，明明火热耀眼，怎么心里竟生出寒凉？他不知道，不知道。耳边只是升腾起欢呼与尖叫。他看着萨鲁曼朝他走来，一步、两步，眼神如钩，伸出的手最终握住了他的指尖，冰冷得让莱戈拉斯本能地想要挣脱，却被擒得更紧。他仰头，在深重的阴影里听见白袍说：“恭喜你，我的孩子。神的旨意让你成为圣洁的祭品，献祭你的身心吧，让恶魔不再侵扰人间！”

莱戈拉斯摇摇头，想要让自己从这灰暗的回忆中摆脱，这早已是命定的事实了，何必纠结？同样的死亡，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奢求太多吧。他伸手抚向脖颈上挂着的一小块水晶棘，因为常年佩戴，已带着他的体温了。莱戈拉斯轻轻地把它笼在自己的手心，看折射出的光，他想，这是为数不多的能抓住的光芒了吧。细腻温润的触感，像那个人抓住自己的手一样。

年幼的他避过神侍的眼目，趁着夜色沉寂逃进一片密林，高大的树木遮蔽了本就暗淡的星月。他赤脚踏过泥土，脚踝沾染了污秽。他违背神的教导，让身体蒙尘。他希望自己不再有资格成为祭品，即便经年素食和节律让他的血液洁净甘美，呵出的气息如幽兰般清纯温暖，他是世间至美的化身，心却在天堂与地狱徘徊。但此刻，他太过急于逃离，不想擦伤了手臂。

痛，从皮肉蔓延到内心，他硬是将声音封缄于口中，沉重的呼吸溢出来，在他的耳际撞如擂鼓。

他停下，撑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喘息，一双手盖住他的眼睛，让他所有的惊慌都跌入无尽渊底。

“你可知闯进了谁的领地？”那个声音问，没有愠怒也没有嗔责，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凌，冬泉般凛冽。

莱戈拉斯抖了抖，披风便覆过来，裹着久违的暖意。他想回头，却不被准许。那人俯身，一缕铂金的发垂下来，犹如人们口耳相递的传说，在孩子肩头缱绻成尘封未启的诗句。

“你不会想看我的眼睛，那是神祗不可饶恕的罪过。”温热的气息洒在颈侧，莱戈拉斯觉得痒。他缩起来，金丝与那人的交织在一处，分不出彼此。

“我想！”他吞咽着口水，把为数不多的坚持用在了此刻。

擒住臂侧的手松开，他转过身，跌入一片辽远的苍空，湛蓝深邃、华光焕丽，像安稳的归宿又似繁锦的舞台。但他没有翅膀，双脚穿着铁鞋，被捆缚在拯救的使命上，等待他的唯有绚烂孤寂的死亡。

莱戈拉斯觉得自己的心停了一拍，然后更加狂热炽烈的跳动。他控制不住，也不知该如何控制。他乱了章法，混乱懵懂，被拥在怀里也不自醒，仿佛被恶魔蛊惑了神智。

“我提醒过你。”那人说，面貌似乎割裂成不同的碎片，绝色瑰美却又拼凑不起，让人无法记住。

“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前路注定无望，我该以什么为信仰？”莱戈拉斯问，眼睛里有碎落的星。

“你的神祗呢？”那人的声音里有嘲讽的戏谑。

孩子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祭祀的那一天。”

身后的温暖靠过来，手嵌在对方的掌心里，让他忍不住想要贪恋。

——“好好长大吧，为了我。”

莱戈拉斯再次醒来已是在家中的床铺上了，萨鲁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警告他最好老老实实地待着，否则陶瑞尔也将被驱逐。等萨鲁曼走后，莱戈拉斯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干干净净，没有伤痕，好像昨夜的痛苦都是自己的错觉。

可他知道不是，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颗水晶棘。